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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零章︰巧舌如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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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零章︰巧舌如簧

章節名︰第一百一零章︰ 巧舌如簧

一直到容湛背影徹底消失了夜幕之中後,晴雪並鎖兒墜兒三婢方自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,鎖兒因仍不住喃喃道︰“難道是我眼楮,我耳朵都出了問題不成?”大爺怎麽會忽剌剌就變了個人?簡直讓人難以置信!

晴雪與墜兒也是滿臉不可思議,片刻,還是墜兒先說道︰“難不成大爺受了什麽刺激?還是大爺真個想要改過自,與小姐好生過日子了?”

“這個也沒準兒,才我瞧大爺說話時,從神態到語氣都不似作偽樣子,沒準兒大爺真就一夜之間改好了呢?”晴雪隨即說道。

說得鎖兒與墜兒點頭道︰“我們才瞧著大爺樣子也不似作偽,沒準兒真如姐姐所說,願意真個改好了呢?那小姐以後日子可就要好過多了!”

三婢都禁不住憧憬起君璃未來好日子來。

也難怪三婢會信了容湛話,以為他真個已經改好了,單以長相而論,容湛確長得萬裏挑一,是個不可多見美男子,他若安了心要甜言蜜語哄一個人,又豈有哄不到?畢竟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,長得漂亮之人路都要比長得不漂亮之人路好走得多!

只可惜君璃卻不若三婢那般想,她雖然不排除容湛確有改好可能性,但卻信一句話“江山難改,本性難移”,要她相信容湛無緣無故就忽然變好了,除非只有一個可能性,那就是容湛也被穿越了,可這有可能嗎?

所以,君璃直接拿起桌上胭脂水粉,一人賞了晴雪三人一盒,自己只留了一盒,打算回頭研究研究到底是如何做,看以後能不能自己也做了來用,到底比外面買放心一些;又將那對簪子分別賞了鎖兒墜兒一支,將那對鐲子賞與了晴雪,反正渣男東西不要白不要,要了也白要。

三婢都不敢要,推辭說︰“這可是大爺特意送給小姐東西,我們如何敢要,回頭大爺瞧見了,還不定怎生生氣呢?況這樣貴重東西,奴婢們也不配用,小姐還是留著自己用罷,好歹也是大爺一番心意。”無論君璃怎麽說仍不肯要。

晴雪是道︰“大爺如今既願意改過自了,小姐何妨給他一個機會,正如大爺說,這可是一輩子事,您總不能真與大爺做一輩子明面上夫妻罷?俗話說‘十年修得同船度,百年修得共枕眠’,您既能與大爺結為夫妻,不管怎麽說多少也有幾分緣分,先時大爺那個樣子,奴婢也不敢勸您,如今大爺既願意改好了,小姐不若也嘗試著與大爺處處看?萬一處著處著,就處出感情來了呢,到時候豈非皆大歡喜?”

還有一句話晴雪沒說,小姐總不能再和離一次罷,到時候頂著可就不是“二婚”,而是“三婚”名頭了,且年紀又大了,哪裏還能找到什麽好男人,後半輩子豈非就真毀了,還不如給大爺一次機會,試著處處看呢,若是處得來自然就好,若是實處不來,將來也不至於後悔不是?

至於君璃素日說她‘一個人也能過,且還能過好了’話,晴雪壓根兒從沒放心上過。

君璃只得將東西都收了回來,暗想三個丫頭不要就算了,大不了她將東西留著,等尋到合適機會時,拿出去賣了折現,等她們出嫁時,給她們做壓箱錢。

不過對晴雪勸她那一席話,君璃卻不置可否,只是道︰“你話我記下了,我心裏自有主張,你不必為我擔心,也不必再說了!”她明白晴雪意思,晴雪看來,女人這一輩子重要也是終極事業,便是成親嫁人,相夫教子,這也應該是所有古代女人共同目標,不論那個女人是美是醜,是窮是富,身份又是多麽高貴亦或是多少卑微。

可是她並不是真正土生土長古代女人,所以這件事上,她註定是與晴雪說不到一塊兒去了,那索性直接不說了。

還有一點君璃沒說,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愛,也沒有無緣無故恨,無論容湛說得多麽天花亂墜,她都不認為她才將他貶得一錢不值,甚至還對他動了手後沒幾日今日,他會忽然就意識到了她好,生出要跟她好好過一輩子念頭來,尤其他還是那樣一個被捧著長大,從來只有他欺負人,沒有人敢欺負他,又極端愛記仇人!

所以君璃多是認為容湛今日之舉,乃是別有所圖,真正應了那句老話“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”!

晴雪見君璃說是說將她說話記下了,卻明顯一副沒有放心上樣子,不由急了,張口便還待再說,奈何君璃已先擺手制止了她,道︰“好了,時辰不早了,我要歇下了,讓人打水來我洗漱罷,有什麽話,以後再說!”

晴雪無奈,只得將已到嘴邊話都咽了回去,讓鎖兒墜兒去叫人打水,她自己則服侍君璃卸起妝來。

等梳洗完躺到床上後,君璃卻翻來覆去半日都沒有睡著,聽堅持留外間榻上值夜,打算尋機再勸她晴雪耳朵裏,只當她是想她和容湛事,不由暗暗祈禱,希望小姐能早日想通,與大爺先試著處處看,總得要試一試,才知道到底處得來處不來不是?

卻不知君璃想根本就是另一件事。

君璃正想之前照妝堂時,寧平侯當眾斥責二夫人之事,照理像寧平侯府這樣勳貴人家,是講究規矩臉面,別說像寧平侯那樣當眾斥責弟媳婦了,連做大伯子與做小嬸子日常見面,也該多有避諱才是,可見寧平侯有多愛重大楊氏這個妻子,為了給她出氣,一報之前被二夫人擠兌之仇,連規矩體統都不顧了!

是不是正因如此,大楊氏寧平侯府地位才能那麽穩固,她算計起容湛來,才會絲毫沒有後顧之憂呢?只因寧平侯早已被她拿捏得死死,而只要寧平侯站她那一邊,其他人又能奈她何?

寧平侯看來也是一個糊塗蟲,這麽多年下來竟也沒發現自己枕邊人真面目,由得大楊氏他後院興風作浪,也就難怪寧平侯府如今會沒落成這樣了,皆因其有一個糊塗當家人,也不知道待她揭穿了大楊氏真面目後,寧平侯會是什麽表情?

再說寧平侯與大楊氏被簇擁著回到大楊氏上房後,大楊氏因見寧平侯臉色有些不好看,因忙使眼色與平媽媽,令其將眾服侍之人都帶下去後,方上前笑著柔聲問寧平侯道︰“妾身下午便叫人燉了冬蟲夏草烏雞湯,是滋補人,侯爺要不要趁熱來一碗,也好驅驅身上寒氣?雖說已經開春了,但這幾日倒春寒也頗料峭,倒是得註意一些,不然一個不慎染上了風寒,可就不好了。”

大楊氏今日穿是天水碧繡纏枝花紋樣褙子,白色挑線裙子,頭上梳成圓髻,插一支赤金累絲紅寶石蓮花釵,一對南珠攢花,極家常打扮,卻因她膚色白皙,一雙眼楮看起來是水汪汪,讓她明明已是年過四旬之人,看起來卻跟二十幾歲年輕婦人一般,極是嫵媚而有風韻。

寧平侯自來喜歡大楊氏一雙眼楮,當年也正是因為被她一雙眼楮所迷住,所以才會不管兩家門第相差甚遠,堅持娶了大楊氏進門來做繼室,這會子被大楊氏這麽柔情似水看著,便是有再大怒氣,也數化作繞指柔了,因緩和了臉色,點頭道︰“既然是夫人特意讓人燉,就盛一碗來我吃罷,整好我有些餓了。”

“是,侯爺。”大楊氏忙屈膝應了,親自去外面如此一般吩咐了平媽媽一通。

不多一會兒,便見平媽媽領著兩個粗使婆子,擡了一張矮幾進來,其上擺了落葉琵琶蝦、火爆荔枝腰、幹燒魚翅、風腌果子貍四樣葷菜並幾碟精致爽口小菜,一大碗濃濃冬蟲夏草烏雞湯,還有一壺上好陳年梨花白。

大楊氏待平媽媽領著粗使婆子將矮幾靠窗長榻上擺好後,便擺手將她們都打發了,然後親自動手,與寧平侯擺好碗箸,又動手與他斟了一杯酒,笑著雙手奉與他,道︰“侯爺公務繁忙,妾身記得上次這樣與侯爺秉燭夜酌時,已經是一年多以前事了,今日倒好,難得又有這樣機會了,還請侯爺滿飲此杯!”

待寧平侯接過酒杯後,又動手與他夾了一塊果子貍,“空腹喝酒是傷胃,還請侯爺先吃點東西墊墊再喝酒不遲。”

寧平侯聞言,舉筷將肉吃了,又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,臉色已又緩和了不少,點頭道︰“夫人素日裏主持中饋也辛苦了,夫人也吃。”與大楊氏也夾了一筷子菜。

大楊氏便也吃了,又殷勤伺候寧平侯吃喝了一回後,就聽得寧平侯道︰“今日二弟妹與三弟妹說,可是真?”他就說難怪他前日回府時,二門上無意聽見幾個婆子議論大夫人苛待大奶奶之事,當時他還以為是那些婆子胡說八道,便沒有追究,卻不想如今看來,竟是真有其事。

問得大楊氏心裏一“咯 ”,暗想果然來了,面上卻一派委屈之色,泫然欲泣道︰“妾身與侯爺夫妻二十幾載,妾身是什麽樣人,別人不知道,難道侯爺也不知道嗎?還是侯爺寧願相信兩個外人,也不願意相信妾身?”

寧平侯自來吃大楊氏這一套,見她一副明明傷了心,卻偏又要強忍著,不讓眼裏淚落下了樣子,心早已軟了一大半,忙放軟了語氣道︰“我怎麽會不相信你,你我夫妻二十幾載,別人不知道你是什麽樣人也就罷了,我若也不知道,豈非枉自做了你二十幾年枕邊人?不過是因著兩位弟妹話,想起了前兒回府時,無意聽到幾句閑話,所以白問一句罷了。若是沒有這樣事,自然就好了,若是其間有什麽誤會,就得趁早澄清清楚了,省得傳了出去,以為你苛待兒媳婦,讓人白看笑話兒。”

——寧平侯也好意思說大楊氏苛待兒媳婦事傳了出去會讓人看笑話兒,也不想想,難道他做大伯子當眾斥責做小嬸子,傳了出去,就不會讓人笑話兒嗎?況除了這件事,他做讓人看笑話兒事情少了嗎?

大楊氏見寧平侯放軟了聲調,心知他已信了自己話,臉上表情越發委屈,哀怨道︰“瞧之前二弟妹和三弟妹擠兌妾身樣子,以侯爺精明睿智,難道還瞧不出來此事是由誰傳得闔府都人皆知嗎?侯爺也知道,兩位弟妹因我是繼室,娘家又不得力,偏侯爺與母親都待我好,心裏不服我早不是一日兩日了,自她們之口傳出去話,能聽能信嗎?雖說那日我確不小心灑了藥大奶奶身上,大奶奶也確下了跪,可卻是因我病中手軟,大奶奶又是媳婦,難免緊張,所以才會我自大奶奶手裏接過藥碗時,不小心將其給打翻了,灑了幾滴大奶奶身上,大奶奶以為我生氣了,便忙跪下向我請罪,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半盞茶時間,妾身無論如何也沒想到,竟會被有心人給傳了這個樣子。”

頓了一頓,又道︰“還請侯爺細想,大奶奶是妾身娘家妹子女兒,雖非親生,卻也是我妹子打小兒養大,這門親事是妾身一力促成,可見妾身心裏是極喜歡大奶奶,又怎麽可能為難苛待於她?之前兩位弟妹說這話時,大奶奶也場,若妾身果真為難苛待了大奶奶,妾身反駁兩位弟妹時,大奶奶又豈有不反駁妾身?”

一席話,說得寧平侯滿臉愧色,拉了大楊氏手道︰“夫人說有理,都是為夫想岔了,誤會夫人了,還請夫人大人大量,就不要與為夫計較了罷?”也不想想,就算大楊氏真苛待了君璃,君璃一個為人兒媳婦,又怎麽可能當著那麽多人面兒,說自己婆婆不是,那豈不是往死裏得罪自己婆婆,以後日子還要不要過了?

大楊氏聞言,破涕為笑,嬌嗔道︰“侯爺是妾身夫君,是妾身天,妾身又如何敢生侯爺氣?況妾身又不是不知道侯爺其實根本沒懷疑妾身,一開始便是相信妾身,不然也不會出了母親房間時,那般維護妾身了,不過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安寧祥和,所以白問妾身一句罷了,妾身說得可對啊?”

若是讓旁人瞧了大楊氏這會子這副故作嬌俏樣子,必定會覺得她是老黃瓜刷綠漆——裝嫩,畢竟大楊氏已是四十歲半老婦人了,卻偏要做出這副小姑娘樣子,實讓人有些個倒胃口!

可寧平侯卻顯然十分受用,呵呵笑道︰“果然還是夫人了解我,難道這便是古人說‘心有靈犀一點通’?”當下飯也不吃了,湯也不喝了,拉著大楊氏徑自入了內室,至於做了什麽,不言而喻。

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後,寧平侯睡著了,大楊氏小聲喚了他幾遍,見他都沒有反應,方小心翼翼將他放她胸口手臂給拿下去,長長吐出一口氣,整個人都放松下來。

想起之前照妝堂時二夫人和三夫人對自己擠兌,大楊氏霎時攥緊了拳頭,禁不住恨恨心裏道,二房三房那兩個賤人,仗著自己娘家得力,她們又是原配嫡妻,便不將她這個長嫂放眼裏,時時暗地裏對她使絆子也就罷了,如今竟然還明裏擠兌起她來,且等著瞧,等太夫人去世後,她不立刻將她們趕出寧平侯府去,看她們到時候還怎麽囂張!

發洩完對二夫人和三夫人怨恨後,大楊氏隨即想到了君璃,霎時又是一陣牙癢癢,若不是小賤人不要臉惡心她,她今日又何至於被二房三房那兩個賤人當眾擠兌,還差點兒惹得侯爺動了疑?幸好這麽多年下來,侯爺早被她拿捏住了,只要是她說話都深信不疑,不用她說便知道維護她,不然今日豈非就要讓那兩個賤人得逞了?

次日清晨,君璃起身梳洗衣畢後,正坐鏡臺前由晴雪服侍著梳頭,一身淡紫色錦緞長袍容湛滿面是笑走了進來,一進來便自身後拿出一叢含苞欲放迎春花遞到君璃面前,道︰“奶奶今兒個氣色倒好,真正應了那句話‘人比花嬌’!”

當著滿屋子丫鬟面,君璃不好給他沒臉,因接過他遞上話,命墜兒找個瓶子插起來,然後淡笑著回道︰“大爺今兒氣色也不錯,不知道大爺用了早飯了不曾?”

心裏卻暗想,難道這貨竟真被穿越了不成,不然怎麽會忽然變了個人似,又怎麽會想得出以送花方式來追女人?可若丫真被穿越了,又怎麽能那麽自然一口一個“奶奶”喚她,話說連她自己聽到這兩個字都覺得受不了,想她就算兩世加起來,也還不到被人稱奶奶年紀,可偏偏古代,這卻是敬稱,實不知道古人到底都怎麽想!

容湛比誰都知道討女人歡心,第一要緊便是臉皮要厚,不然也不會有“烈女怕纏郎”這句老話了,便是君璃不開口問他用過早飯沒,他來之前也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留下來吃早飯,何況君璃還問了他?雖然君璃明顯問得十分敷衍,但容湛卻只當沒聽出來一半,依然笑容滿面道︰“我與奶奶一樣,也沒有吃呢,不如一起用?”

不待君璃回答,已顧自轉頭吩咐一旁侍立菊香秀巧幾個︰“讓人把早飯擺上罷,等會兒還要去給母親請安呢!”

菊香秀巧幾個這幾日已徹底被君璃震懾住,想著連大爺和夫人都不是大奶奶對手了,她們這些下人又算得了什麽,雖不至於只惟君璃之命是從,卻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將自己當做容湛人,是以聞得容湛話,都只是口頭上應是,腳下卻不動,而是齊齊拿眼看君璃,顯然是要等君璃發了話,她們才會按容湛吩咐去做。

此情此景看容湛眼裏,差點兒沒有咬碎了一口牙,恨恨暗想道,這才不到十日呢,他屋裏丫鬟便被這個潑婦給收服,竟敢公然不將他放眼裏了,假以時日,整個迎暉院豈非都將沒有他立錐之地了?不由越發堅定了要讓君璃喜歡上自己,然後一雪今日之恥念頭。

當著迎暉院原有丫鬟們面兒,君璃還是要給容湛留幾分顏面,就譬如她們都知道她對渣男動了手又如何,只要她們沒有親眼看見,她便可以來個抵死不認帳,繼續扮演自己不受夫婿喜歡小白花角色,所以,接收到菊香等人眼色後,君璃很幹脆點了頭︰“就按大爺說,即刻將早飯擺上來罷,早些吃了,也好給母親請安去。”

菊香幾個聞言,忙屈膝應了一聲“是”,很將早飯擺了上來。

雖說寧平侯府已經近乎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,但君璃作為寧平侯府大奶奶,每日份例菜還是很豐富,就拿早飯來說,一般都是六個小菜四樣點心,各色粥類另算,連早飯都如此,不用說午飯與晚飯自然就豐盛了,每頓飯都是滿滿當當一桌子。

今日也不例外,又因容湛,他份例也一並送了過來,自是越發豐盛。

君璃雖不樂意大清早就見到渣男,卻不會與自己肚子過不去,所以坐下後,便端了一碗碧梗粥吃起來。

容湛見狀,忙也坐下,殷勤給君璃布起菜來,“奶奶,吃個水晶蝦餃,這東西滋補人……奶奶,這個水晶餅也不錯……這個五香大頭菜倒清爽……這個炸鵪鶉還算入味兒……”

直弄得君璃煩不勝煩,只吃了不到往日一半東西,便放了筷子,接過晴雪奉上茶漱口。

容湛見君璃不吃了,自己也不吃了,與君璃一道出了門,去給大楊氏請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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